冬冬

【汉熙】最不浪漫的事

五。见了GUI 了

除了在各地不断闪现的汉汉，九熙还觉得自己也许被大数据监视了。

头一天，他在网上查过猫砂，第二天写字间门把就插着猫猫用品的打折卷，是那种广告宣传单寄到写字间，他看来看去，不记得登录过这家品牌的网店。安慰自己是大数据，看看很划算，还是买了。

他有时会用废旧零件diy一些机器人摆件，在家做好拍照存在云盘，但是看来看去觉得少个手表那种小齿轮当眼睛，想提醒自己下一次一起买，就把图片命名“缺手表齿轮”。然后，过了周末，他桌子上有个小纸袋：里面是一把手表的旧齿轮。

九熙觉得自己真的被监视了，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和汉汉有关。想到眼镜隐藏下那聪明的眼睛总是闪着狡黠的光，九熙对这个技术变态男立刻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，这样的人认定什么目标都会想方设法实现，这一类人有的是手段。

这天晚上，九熙加班结束，他关了屋里的灯静静坐着喝茶。外面写字间已经没人了。电脑没关，慢慢黑屏。九熙在黑暗中坐着，纠结着要不要查监控，看看是谁放的手表齿轮，无意识地望着屏幕，突然，屏幕亮了，鼠标自己动了，桌面上浏览器被打开了，历史记录被点开了……

九熙惊恐地看着，彷佛见了鬼，太可怕，电脑被黑了。

那么多公司内部文件？！九熙慌了，觉得心脏都不跳了。他大口喝茶才缓过神来。

汉汉知道今晚九熙在加班，他跑下来看了两次，他原想装作意外加班，邀请九熙一起吃饭，但是第三次下楼发现那一层楼都黑了，模模糊糊九熙的小间也没亮光了。他有些失望，回到写字间顺手点了九熙的电脑，呦，他忘了关。那就看看他今天在干什么吧。

看了一会儿，九熙搜过“肋骨疼可能是什么病”，原来，他不舒服了。打电话问问自己老爸吧，他是内科老大夫了。

汉汉到写字楼下停车场都晚上十点多了，他边走边给父亲打电话，才问了一句“肋骨疼问题大不大？”，旁边停着的车下来一个人，径直走到他面前。

九熙迎面凛然地看着他。

汉汉紧张地和父亲匆匆说“有事先挂了。”

“是你干的吧！”九熙厉声质问。

汉汉装作茫然，“嗨，你也加班这么晚？你说什么？”

“别装了，是你在远程操控我的电脑吧，不想承认没关系，你和警察说吧！”九熙说着掏出手机。

“别，别，我告诉你，是我，你听我解释。”汉汉急忙过来抓着九熙的手腕。

九熙感觉到对方的力道，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，明显力气不如对方，打不过啊。没想到他才皱眉，汉汉立即送了手，“怎么了？是不是弄疼了，对不起。”

九熙定了定神，仍是怒气冲冲地看着汉汉，“怎么回事？谁让你干这事的？”

“没谁，是我自己”汉汉低下头。

“你想干什么？我们两家业务不一样，你是准备把信息卖给谁？”

“没有，我没有，文件什么的我没打开过，我没想偷你的机密”汉汉争辩着，九熙亮晶晶的双眼带着怒气，白净的脸上浮现出燥热的红晕。

“那天，你在桥上那天，我也在。我怕你还是想不开”汉汉坚决地望着九熙。

九熙的眼睛渐渐浮起水气，泛红的眼眸迅速躲开汉汉的视线，尴尬的气氛慢慢萦绕他们。

“谁都会遇到这样的烦心事，不用理别人怎么说，更不值得用命躲避。”汉汉轻轻说。

往事渐渐涌上心头，九熙扭头走向自己的车，启动，打开车窗，冲着汉汉喊，“如果我发现你动了我的文件，我肯定会报警。”

九熙回家就趴在床上，猫猫过来贴着他的头发。

喵～猫猫不明白，主人的脸上为什么是湿的。

六。失约

汉汉忐忑了一夜。

一大早，他提着咖啡来九熙公司，先给前台小妹一包巧克力，小公主看了他好几眼，“你这是找他干嘛？你不知道他是个……？”汉汉翻了她一眼，径直走进去。

小妹恍然大悟地捂着嘴，然后偷偷笑了。

“有事吗？我很忙？最好不要工作时串门，容易让人误会。”九熙看着咖啡又扫了一眼拎着袋子那双细长的手，发现自己的话也让人误会，赶紧找补，“我这里有我们公司内部机密，你来有嫌疑。”

“那我中午在上回那家餐馆等你。”汉汉笑容满面地顺着他的话。

“我没时间”九熙抬头瞪着他。

“我12点到，给你点海鲜烩饭。”汉汉边说边走了。

“我不会去的，唉，你，听见没？”九熙站起来追了一句。

为了按时到，汉汉特意和主管打招呼提前出门。他点了餐就开始巴望着外面，窗外斜对着的马路对面，就是九熙过来的方向。

两份海鲜烩饭上桌了，冒着热气。汉汉等不住了。

九熙不接电话，汉汉只好给海鲜饭拍照微信传过去。

“看看，饭来了，快点来。”

没回信。

汉汉很失落，他原本十拿九稳九熙会来的。昨天自己态度很真诚啊，他难道不想和自己好好聊聊吗？

叮～九熙回了微信：“我已经说了不会去的，而且我海鲜过敏。”

怎么会？汉汉纳闷，明明见他电脑里存的健康食谱经常有虾的。

对去不去，九熙心里是挣扎过的，他寂寞已久，遇到这狡猾又粘人的技术男，心里是有些波动，但是目光落在置物架上华子给他的花瓶，心头就如同被浇了冷水。

“你还敢？”他提醒自己。“活着不好吗？”

他伸手拿下花瓶，薄胎白瓷，细腻精巧，“就像你，纯净美好。”华子当时这样说。

花瓶被扔在纸篓，九熙开始继续工作。

汉汉有些灰心的。不过从小到大不服输，很快又斗志昂扬了。

“趁热快吃吧，别凉了。”打包盒搁在九熙手边。

“不是海鲜，是牛肉饭。”见九熙愣愣地看他，汉汉又很快找补一句。

“谢谢，可我不饿。今天按教练要求断食。”

“哪个教练会让人不吃饭？你是听了什么大师的话吧？我跟你说，那都是骗人的，你这么瘦，不该减肥，为修行？更不应该，没有正经修行不让人吃饭的…”

九熙差点堵住耳朵，他觉得郁闷极了，这人太唠叨了。

“你到底要干嘛？”

“我想追你”

七。我没兴趣

汉汉脱口而出就后悔了。

“我这是说了什么？”

九熙目瞪口呆。虽然早料到汉汉有企图，但他没料到他话就这样直接地说出来了。

两个人都尴尬了。九熙低头好像在桌上找什么，汉汉抓着头发，研究屋顶的灯。

“那个，到点了，我先上班”汉汉抓着头发，看见九熙一直低头看着桌面。又低声说了一句，“下班我过来。”

听着关门的声音，九熙始终没有抬头。

怕什么来什么。

怎么办？休假吧？不可能！最忙的时候，就算不要工作了，也不能对公司不讲道义，活干一多半扔下。

九熙趴在显示器后面，心里已经乱成一团。

如果，他打定主意拒绝一切示爱，也不会如此纠结。要命的就是，他有些舍不得拒绝。

狡黠的理工男，带着世俗的殷勤，以及傲视一切的勇气，没法不让他动心。

九熙深吸一口气，逼迫自己投入工作。

前台小妹探头进来，

“尚哥喝咖啡”，大杯放在桌上，杯身的 logo显示来自楼上汉汉公司旁边的咖啡柜台。

九熙撇了嘴，勉强对小妹说谢谢。

“尚哥，你还没吃吧，我给你热一下。”小妹拿起打包盒旋风般消失。

“唉，那个，我不……”九熙的声音追不上小妹俏丽的背影。几分钟以后，米饭的香气就飘了进来。

“好香，尚哥，快吃”小妹来的快去得更快。她也是受人之托，倒不是贪图那几块巧克力，只是女人天性喜欢做媒。

九熙也饿了，估计这今天还要加班，大口吃喝，警告自己不要觉得吃人嘴短。

汉汉也要加班，发了微信给九熙。

“我加班，半小时以后来。”

九熙心里哼了一声，“我可没等你”。

他立马收拾包，准备回家继续。急匆匆走到门口，汉汉恰好出现。

“你回家吗？”汉汉热烈地看着他。

旁边还有人竖着耳朵。

九熙勉强笑了一下，“是，拜拜～”

“一块儿走吧，正好”汉汉开心地笑着。

他们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，九熙忍不住转了头，面对着笑容满面的汉汉。

“我对你没兴趣，”他静静地说“不要再来找我了，我不喜欢被人打扰。”

汉汉瞬间冷却，他有些手足无措，“我只是喜欢你，但这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，我不打扰你。”

汉汉不明白怎么这么轻易说放弃了，明明很喜欢，可是自己也是有些傲气的，出色、聪明、帅气，也是他人给自己的关键词，所以，怎么能降低身份死缠烂打。

汉汉退后两步，看着九熙冷漠的清秀的脸。

有的人，真的是千年冰川，捂不热的。

“对不起，之前跟着你，还黑了你的电脑，我没恶意。以后不会了。”他迅速转身离开，走得很快，以至于走出停车场，才想起自己是要去开车的。

九熙缓了几天，没了无处不在的眼镜男，他感到解脱和失落。

一切依旧，一切又似乎变了。

没有热情的约午饭，九熙和同事们一直保持着距离，没有人敢或者愿意走近他。也许因为那次被人骂上门的事吧，那之后，只有汉汉笑容满面地约了一次又一次。

没有突然送达的咖啡，小玩意儿、购物券了，汉汉傲气地远离了他。

下班独自开车回家，做饭抱猫做手工打游戏，如同往昔，却时不时心烦意乱。